华尔街新巨头：电子交易公司如何挑战传统投行
在曼哈顿，隔着一条街，百年历史和160%的平均薪酬差距，坐落着高盛（Goldman Sachs）和简街资本（Jane Street）。曾几何时，高盛和其他投行是交易市场的巨头。然而，根据《金融时报》的计算，去年简街资本的员工平均薪酬超过90万美元，而高盛则为34万美元。
这家在千禧年初成立的新锐公司，已成为一批高度保密的交易公司之一，包括Citadel Securities、Susquehanna International Group、XTX Markets和DRW等。他们利用金融市场的电子化，从反应迟缓且受监管更严格的银行手中夺取了市场份额，重塑了华尔街的交易格局。
芝加哥公司Geneva Trading的总裁罗布·克里默（Rob Creamer）表示：“银行并没有意识到电子市场和这些公司效率的提高，最终会使它们成为交易中的主导力量。银行通过电话报价交易赚了大钱，并不愿意优先考虑利润率低的电子做市业务。”
电子交易公司的崛起
独立交易公司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股票市场的最大参与者，他们使用算法以惊人的速度匹配股票和期权的买家和卖家。
然而，现在他们正成为全球几乎每个市场和地区的主要参与者，甚至那些长期被认为不受高速电子交易压力影响的市场，如固定收益交易。
虽然市场各个角落的交易份额数据并不完整，但可用的数字显示出巨大的增长。
Citadel Securities每天处理4550亿美元的交易量，包括近四分之一的美国股票交易。
简街资本表示，他们现在在20多个国家的所有交易中占比超过2%。去年，他们交易了价值6.3万亿美元的交易所交易基金（ETF）和名义价值32万亿美元的期权。
据知情人士透露，今年上半年，简街资本的交易收入总计84亿美元，Citadel Securities则略低于50亿美元，两者均比去年同期增长约80%。
相比之下，五大投资银行的交易部门中表现最好的是高盛，增幅为11%。
与此同时，根据Alphacution Research的数据，这些交易公司的资产净值（即所谓的成员权益）飙升了。自2008年以来，Citadel Securities增长了12倍，Susquehanna增长了6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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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革新与市场变革
这些交易公司认为，他们的技术创新使交易变得更便宜、公平和透明。Citadel Securities全球监管政策负责人斯蒂芬·伯杰（Stephen Berger）表示：“我们对创新的承诺以及与监管机构的持续合作，使全球市场参与者节省了数千亿美元。”
然而，拥有比传统投资银行更先进技术的交易公司的崛起，带来了新的复杂监管挑战。金融改革倡导组织Better Markets的负责人丹尼斯·凯莱赫（Dennis Kelleher）表示：“这是金融行业中一个非常不透明、庞大的领域。如果我们对Citadel或其他大型交易公司有更好的了解，就可以就针对这些风险的监管进行知情讨论。但我们目前并不了解。”
投资银行在交易技术的军备竞赛中长期处于劣势。许多新兴公司成立于千禧年初，当时芝加哥、纽约和伦敦喧嚣的交易大厅开始失去影响力，计算机交易开始崛起。
DRW的创始人唐·威尔逊（Don Wilson）表示：“我喜欢我在交易大厅的位置，整个设置和耳机……但我认为，这真的可以更加高效。”
2007年，被称为全国市场系统法规（Reg NMS）的规则推动了金融市场的电子化，旨在为股票交易提供公平的竞争环境，要求交易被引导到提供最佳价格的交易所。
这有助于催生现代做市商的早期版本，即高频交易者，他们通过大量交易获得微薄利润，这一业务在迈克尔·刘易斯的畅销书《闪电少年》（Flash Boys）中得到了纪念。
2010年，监管机构根据《多德-弗兰克法案》（Dodd-Frank）的沃尔克规则（Volcker Rule），严格限制了银行的自营交易，即使用自有资金进行押注。
虽然他们仍然可以是做市商，但合规考虑和资本要求意味着他们无法再自由交易。相反，银行转向为大型客户（如首次公开募股或债券发行）专注于更少但规模更大的交易。
高盛前总裁加里·科恩（Gary Cohn）表示：“在多德-弗兰克之前，我们有优势，可以成为风险承担者和流动性提供者。我们可以提供流动性并持有它。一旦多德-弗兰克出台，我们就成为了搬运者而非储存者。”
非银行交易公司的优势
一些交易公司意识到他们可以在银行面前抢占先机。威尔逊表示：“监管机构不希望过多的风险存在于监管更严格的实体中，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这些公司依靠大量的博士和工程师来开发复杂的交易算法，改变了曾经充满活力的交易文化。员工们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随着监管要求给银行带来压力，自营交易公司在技术上投入了巨额资金，以在彼此之间竞争，并将执行时间缩短微秒。
一家大型美国银行的高级交易主管表示：“我们需要投入多少才能复制他们的设置，然后才能实现收支平衡？这可能需要在一个仍在演变的环境中进行三到五年的投资。”
业内人士表示，银行对非银行竞争对手也持随意态度，愿意让出阵地，认为在一个不需要与客户大量互动的低参与度、低利润业务中，价值不大。
一位前Citadel Securities员工表示：“他们陷入了困境，认为他们的老派模式将永远存在。”
复杂的生态系统
如今，银行和非银行交易公司在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中运作，他们同时是客户、竞争对手和交易对手，这种动态有时会使银行在争夺业务时的竞争对象变得模糊。
一家大型美国银行的前高级股票交易员表示：“因为这些人不符合传统竞争对手的清晰分类，我认为他们有点被忽视了。在过去的18个月里，显然他们是强大的竞争对手，比客户更具竞争力。”
在过去的20年里，非银行交易者已经捕获了美国股票市场绝大多数的交易流量。他们有着更大的雄心。
他们已经扩展到债券和贷款市场，这些市场可能更加不透明，范围更广，因此电子交易的发展速度较慢。
银行的部分交易业务——例如为大型企业客户提供外汇和流动性服务——仍然根深蒂固。
高盛、摩根士丹利和摩根大通等投资银行仍然是对冲基金可能需要的更复杂或特殊交易的首选公司，但这些交易尚未电子化。
然而，即使在银行能够依赖对价格不太敏感的企业客户的外汇领域，也存在着来自像XTX等非银行竞争对手的威胁。
华尔街银行的高管们认为，他们最好的防御措施是继续提供交易公司无法提供的产品，例如通过主经纪商向对冲基金提供融资。银行还通过股票发行和债务交易控制着证券的新发行日程。
市场的未来
一些人认为，新的交易巨头比之前的银行更好地管理市场。作为私人拥有的公司，任何损失都会被创始人和员工深刻感受到，形成了一种谨慎的文化。
荷兰做市商IMC的首席交易官米希尔·克诺斯（Michiel Knoers）表示：“由于我们有效管理风险的能力，非银行金融机构有更多的交易机会，这显然是一种趋势。”
然而，随着交易公司的壮大，它们对整个金融系统的重要性也在增加。
2010年的“闪电崩盘”中，美国股市在瞬间蒸发了数千亿美元，提醒监管机构注意高频电子交易的风险。
两年后，骑士资本集团（Knight Capital Group）无意中购买了数十亿美元的股票，遭受了近5亿美元的交易损失，这一事件后来被称为“骑士噩梦”（Knightmare）。
2014年10月，美国国债市场发生了剧烈的“闪电暴涨”，强调了此类事件如何从股票市场扩散。
尽管要求对交易公司进行更严格审查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批评者表示，在解决这一问题方面做得相对较少。
一家自营交易公司的负责人表示：“监管机构需要关注交易量排名前15位的参与者，无论它是银行、对冲基金还是自营交易集团，因为当某人占有过大的市场份额时，存在内在的风险。如果他们倒下，可能会带走流动性，给市场造成压力。”
科恩认为，这些公司已经变得如此庞大，以至于在危机中只有一个群体足够大，能够拯救它们。
他说：“如果这些大型非银行做市商之一陷入巨大的财务问题，唯一能够救助它们的实体将是主要的银行。他们实在太大了。”
非银行交易者表示，由于他们不接受存款，不会获得政府救助，并认为过去几年最大的市场事件与他们无关。
Geneva Trading的克里默表示：“自营交易公司在许多不同的市场条件下运作，且没有发生意外。金融危机是由高度监管的银行造成的，而不是自营交易公司。”
对于银行、经纪商和其他华尔街参与者来说，新交易巨头的存在毫无疑问将持续下去。
一位全球性银行的前交易员表示：“我们已经渡过了卢比孔河（比喻无法回头的关键点）。唯一的问题是我们会走多远。”
免责声明：本文整理自金融时报，仅供信息分享，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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