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张慧
“外卖骑手的平均年龄为28岁,98.3%为男性,近37.6%的受访者的最高教育水平为初中,23.4%的受访者的最高教育水平为普通高中,有38.8%的受访者已婚。”
12月6日至7日,由中山大学移民与族群研究中心与腾讯研究院共同举办的“第五届互联网人类学研讨会”在广州中山大学南校区召开,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副教授叶韦明展示了上述数据。
叶韦明带领小组在深圳进行了调查研究,研究显示,外卖小哥们平均已经来深圳4.94年了,在尝试完两份“工人”或“快递”(上一份工作的平均时间为21.52个月)这类工作之后,选择了从事外卖骑手的工作。
他们认为,相比于其他工作,送外卖的收入比较有吸引力(受访者去年全年平均收入为72226.05元)。
以外卖小哥为代表的“网约工作”较大规模地覆盖学历较低、以体力劳动为主、从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劳动者。作为餐饮外卖O2O行业的衍生职业,大多数餐饮外卖的送餐员所为人熟知的经典形象,都是骑着摩托车或电动车,穿梭于街头小巷的年轻男子,他们被“自由接单,灵活结算,人人都可以利用零散的时间兼职挣钱”的自由工作吸引。
较为可观的收入背后,付出的是越来越快的速度。
基于平台的管理细则,骑手们普遍认同“送单任务通常很紧急”、“送单任务要尽快开始”,“送单任务要尽快完成”。
“到了算法管理的时代,已经升级到以秒计算了。”叶韦明指出。
在与时间赛跑的压力之下,他们不仅要拼速度,还得拼时长——大部分外卖骑手每天工作9 – 14个小时,平均每周工作6.7天。
“我们发现,外卖骑手收到平台对交通违规的警告次数显著低于因交通违规而被交警警告或处罚的次数。我们可以推断,平台可以默认,它希望你不管任何原因,都要去送达这份外卖。”
城市里的道路也存在风险。除了路障的阻拦,对于骑手来说,没有自行车道也是一个大问题,他们要么铤而走险,走机动车道,要么走行人道,而这对行人来说,也十分危险。
除此之外,导航的作用对于骑手也是有限的。“导航导的是大路,一旦到了某个小区,某个门在哪里,他们还是要进行摸索,最后影响他们的速度。”叶韦明强调。
“小哥跟我们讲,他觉得每一份外卖都是一颗定时炸弹。”——要么因为交通事故出问题,要么因为没有及时送达被差评。
叶韦明呼吁,各个网约平台要重视这样一个事实,不要单纯地看员工的效率方面,而是应该看压力和效率的平衡情况。
同时,叶韦明也表示:“到底外卖研究为什么这么重要,因为它涉及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给投资人带来高额回报,给算法的程序员带来大量工作机会,对消费者而言,它带来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但对劳动者而言,它重新定义了劳动的时间和空间,还有他们劳动的方式。”
“被算法所规定的逻辑扩展到了各行各业,网约劳动者面临的问题,可能也是其他劳动者在未来很快会面临的问题。”叶韦明补充说道。